▲報道稱,當天他乘機前往匹茲堡,宣布超2萬億美元基建計劃(約合人民幣13萬億元)。3月19日,拜登在登機時不慎連摔3次,視頻曝光后引發(fā)健康擔憂。白宮事后稱總統身體無恙,摔跤是因為當時外面風大。視頻來源:新京報我們視頻
文|陶短房
當地時間3月31日,美國總統拜登高調推出為期8年、總投資高達2萬億美元的“重建美國”基建計劃。
“重建美國”的計劃早有先兆。
3月25日,拜登在就職兩個月零五天后舉行了姍姍來遲的首場正式記者會,其間大談“中國基建投資是美國三倍”和“美國在基建方面僅排世界第13位”的“屈辱”,表示將推出旨在“惠及美國工人及社區(qū)”的覆蓋廣泛的大規(guī);ㄓ媱潯
3月31日稍早,美國政府鄭重其事發(fā)布了一項通告,“廣而告之”地預告了幾小時后拜登對“重建美國”計劃的“官宣”;幾小時后,出現在賓夕法尼亞州匹茲堡演講現場的拜登,便濃墨重彩地和盤托出了這個價格不菲的“大項目”。
代價高昂的“修橋補路”
“重建美國”的主干,是對交通系統的現代化,包括對3.2萬公里城際公路和“其他類型公路”的現代化建設,對數千座橋梁的修復,也包括將聯邦預算中對公共交通的補貼增加一倍。
“重建美國”的另一重要組成部分,是所謂“電動汽車革命”,包括在全美設置50萬個電動汽車充電站,將著名的美國中小學“黃色校車”中1/5由燃油車改為電動車。
拜登及其支持者不厭其煩地向美國公眾解釋,稱此舉將創(chuàng)造“數以百萬計的高薪工作”。白宮發(fā)言人普薩基稱,這是一項“宏偉的愿景”,可以“讓整個美國受益無窮”。
當然,2萬億美元可不是小數目,考慮到此前3周他剛推動美國國會通過1.9萬億美元新冠疫情刺激計劃,還有去年一年已累計撒出3萬億美元,這2萬億美元就更“辣眼睛”了。
問題來了:怎么來籌措這么多“銀子”?
拜登和他的團隊表示“可以增加企業(yè)稅嗎”,他的財政部長、前美聯儲主席耶倫則猶抱琵琶半遮面地提出“增收節(jié)支”折衷方案,即“提高一點點稅收、削減一點點公共支出”,而民主黨內的“進步派”則豪邁地表示“我們還有更好的辦法”。
▲拜登。?圖片來源:新京報網
能復制羅斯福新政嗎?
上任至今雖在內政外交許多領域給人以“不得要領”的感覺,但曾被特朗普戲稱為“瞌睡喬”的拜登,在花錢、多花錢方面可是半點不打瞌睡。
這不,英國《金融時報》剛剛給他算了筆賬,稱倘“重建美國”計劃“落地”,美國預算赤字占年GDP比重將攀升至令人瞠目結舌的15%——即便習慣性“債多了不愁”的美國,這也是只在兩次世界大戰(zhàn)全面參戰(zhàn)期間才能看見的數據。
那么,拜登到底想通過如此大手筆花錢“砸基建”,達到怎樣的目的?
部分專業(yè)人士認為,拜登團隊是鑒于此前一系列刺激手段對提振美國GDP增速和本土就業(yè)效果不甚顯著,想復制1933年“羅斯福新政”的成功,重演“基建帶動經濟/就業(yè)”的“美國奇跡”。
還有些分析家則指出,當年同屬民主黨的奧巴馬政府就曾提出類似的“基建帶動經濟和就業(yè)”藍圖,當時身為副總統的拜登也是藍圖的積極倡導者。如今時過境遷,副總統變成總統,團隊里又充斥著奧巴馬時代的各部門“二把手”,捧出個“致敬奧巴馬”的“基建2.0”方案,何足為奇?
還有人認為,“2萬億美元搞基建”更多是在簡單地“和特朗普下反棋”。
總體上看,這些看法各有千秋,但更重要的理由,恐怕還是拜登在尋求一群比自己更“左”黨內“進步派”所組成“混搭型班子”的平衡。
這兩派的絕大多數代表人物,都會出于各自不同的理由支持“重建美國”。前者可以將之理解為對“新政”和奧巴馬時代的繼承和發(fā)揚光大;后者會覺得,這一計劃將為“更偉大的計劃”(如“更綠色的能源項目”、“更多財政補貼”甚至“富人稅”)的推出,打開方便之門——事實上,他們的確已開始在這方面造勢了。
“重建美國”并不新鮮
然而,“重建美國”在過去12年里,從來就不是什么新鮮主意。
早在2009年4月16日,時任總統的奧巴馬就提出“北美高鐵”藍圖。當時在奧巴馬左右,豪邁說出“美國未來閃亮的子彈頭列車將以每小時320公里以上速度在城市間奔馳”、“未來25年里我們的目標是讓80%的美國人坐上高鐵”,并在2011年2月親手畫出“6年530億美元”高鐵“大餅”的,正是當時的副總統、今天的總統拜登。
可實際呢?
最被看好、因為最符合“經典高鐵盈利模式”的“西部快線”拉斯維加斯-洛杉磯線,因為美國人自己的不斷折騰,從合資變獨資、再從獨資變無資,最終不了了之。
被寄托最大期望、且唯一曾得到所在州政府全力支持和資助的加州高鐵,一直拖到2019年,拖了11年之久,從最初的舊金山-洛杉磯,縮水成貝克斯菲爾德到默塞德,至今也仍然在地圖上飄著……
可以說,今天拜登喊出的,他在奧巴馬時代都喊過,且喊得更兇,調門更高。
應該看到,美國體制十分獨特。一方面,聯邦在國際事務方面權限巨大,各州完全無法掣肘,且各州也幾乎不可能成功“脫離”;另一方面,在內政方面聯邦是極為虛弱的,可以轉移支付,卻很難繞過州直接推動重大基建項目,跨州的大型基建項目則更難。各州在大型基建項目上獨立推動很難,但獨立或分別拆臺卻很容易。
“羅斯福新政”之所以能順利啟動,是建立在當時全美陷入“戰(zhàn)略性恐慌”,容易凝聚共識。更重要的是,當時沒有這么高的單位勞動力價格,更沒有如此高的華爾街財富效應和杠桿在抽離資金。
不僅如此,越“宏偉”的藍圖意味著越長的項目周期,拜登的“重建美國”預期8年,他能不能任滿八年,還是個未知數。
或許此時此刻的拜登,可以不去理會特朗普在有限平臺上所發(fā)出的冷嘲熱諷,但他首先得設法讓“重建美國”的大賬單,在美國國會尤其是民主黨領先微弱的參院闖關成功。
□陶短房(專欄作家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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